《路过时光》 邓超予 中国青年出版社
▌蔡岫
《路过时光》是土家族“非遗”守护人邓超予所著的散文集,从土家族“西兰姑娘”的视角出发,娓娓叙述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西兰卡普”(土家族织锦)的故事。
“西兰卡普”是土家语“织锦”的音译,“西兰”指铺盖(被面),“卡普”指花,合在一起,意为土家族人的花铺盖,2006年被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邓超予查阅资料发现,土家织锦起始于商周,被列为中国五大名锦之一。土家织锦在史书上最早的记录,出自《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秦昭王使白起伐楚……岁令大人输布一匹、小口二丈,是谓布。”
邓超予是土生土长的土家族姑娘,因为对“西兰卡普”的热爱,很乐意被称为“西兰姑娘”。她在书中写道:“每一代土家族女儿都会从母亲那里习得这门手艺。”母亲没有给邓超予做太多科普,而是手把手带她进入这个斑斓的“西兰卡普”世界:展开每一块织锦,教她其中纹样的名字。这些纹样名,有的取材自土家族对花鸟鱼虫特有的叫法,如“藤藤花”“梭罗丫”,期望土家族儿女向阳而生、生生不息;有的来源于当地人的日常生活,如“铺盖花”“万字格”,期望万事顺遂、心想事成;还有的来自世代相传的历史与传说,如“四风抬印”“老鼠嫁女”……这些花纹取自天地与自然,富于无穷无尽的想象力,承载了土家人对家园的眷恋与祝福。
邓超予的母亲不满足于既有的图案设计,在工作之余还去琢磨怎么织就更美的“西兰卡普”。邓超予记得母亲的书桌上,左边堆了厚厚的教案,右边就是一沓西兰卡普的图样草稿,满满都是涂改——看得出反复打磨的心思,她希望在传统的土家族图案中融入自己对美的思考与追求。在配色上,传统西兰卡普的配色是以黑白为基础,加上赤、青、黄为“五方正色”,邓超予的母亲则在这个基调上尝试加入嫩黄、橘黄、湖蓝等明艳色调作为点缀,使其更为活泼娇俏。心灵手巧的母亲还给邓超予和姐姐做了书包、发箍等小物件,让“西兰卡普”得到更广泛的运用,“非遗”并不遥远。
2017年,因工作需要,邓超予以中法文化交流大使的身份出席第70届戛纳电影节,身着一件用“西兰卡普”制作的中国土家族特色礼服,让全世界看到了这份跨越万里山河的东方民族美。
邓超予热爱民族文化,除了土家族非遗守护人,她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中国民族声乐歌唱演员,是中国著名声乐教育家金铁霖先生的学生。在学习声乐的过程中,她将对“西兰卡普”的研究精神用在学习方法上,自己打磨歌唱的“七十二道工艺”:把一首歌切分成音准、节奏、咬字、情感表达等部分,每个部分单独拿出来训练,等到对各个工序掌握娴熟,再合成一个整体加以练习。从每个音符到每个段落,再到一首完整的歌曲,以一个手艺匠人的态度来打磨作品。后来她有机会走上央视舞台,唱的第一首歌就是《土家妹子》,总是不忘家乡这份情怀。
从民族声乐歌唱演员到非遗守护人、作家,邓超予所分享的自我成长以及心灵蜕变的历程,体现了女性柔美和坚韧并存的一面,也启发读者如何在热爱中坚持,在探索中精进,将自己活成一束光。在散文集《路过时光》的封面之上,邓超予以一句温暖治愈的寄语,静候每一位读者的心灵邂逅:愿我们这一生,和美好的一切在一起,路过时光,不慌不忙,又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