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长安街知事微信公众号
从生产垃圾中挑出来的“二等品”卫生用品,在网络电商平台以厂家直销的方式再现,销售数万件;
一些短视频评论区,涌入大量“求借款”“电子签”,背后竟是一笔笔“高利贷”“砍头息”;
“获客软件”疯狂窃取个人隐私,海量信息被成百上千的数字标签打上记号,成为待售的商品;
智能机器人一天能打10万个电话,AI外呼声音难辨真假,成骚扰电话帮凶;
抓住海量“沉默用户”的空子,手机抽奖疯狂敛财,一抽奖公司号称一天流水20亿元。
……
又是一年3·15,消费领域乱象集中曝光。观察这波案例,我们可以发现,新型消费正成为侵害消费者权益的重灾区。
如何有针对性地填补监管空白,不仅关乎消费者权益,更影响着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一)
基于新技术、新业态形成的消费行为和消费方式,被统称为新型消费。从网络购物、共享交通,到在线问诊、知识付费,再到数字文旅、智慧餐饮,产品供给覆盖衣食住行方方面面。
综合3·15及此前一段时间的现实案例,可以看到林林总总的新型消费,至少存在以下高频问题——
其一,假冒伪劣盛行。与传统业态不同,新型消费大多基于虚拟空间。在网上,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等问题相较线下更加难以辨别,伪造用户评价、编造探店体验等引流新骗术又添纷扰。AI技术的日渐成熟,更为造假增加了新的可能。
其二,营销炒作加剧。新业态意味着新风口。但凡冒出新创意,“炒概念”“蹭热点”便蜂拥而至。“谷子”消费热了,家家都出“谷子”,店店都有周边;人工智能火了,人人都成“导师”,个个都来“售课”。今天“区块链”、明天“量子纠缠”,哪儿热往哪儿凑,到头来发现都是“新瓶旧酒”。
其三,灰色地带滋生。新的业态在兴起,新的防线尚未清晰构建,似是而非的“试探”潜滋暗长。比如,个人信息被过度收集、肆意暴露甚至违规买卖;又如,情绪消费泛滥,擦边服务混杂其中,低俗不良内容屡禁不绝。
(二)
回顾商业发展历史,从坐商、行商到电商,几乎每一种业态的初生、成长、成熟,都伴随着新的问题矛盾,也伴随着管理的不断探索完善。
具体到当下的新业态,有人将之形容为从“孩童时代”向“青年时代”跨越。这就像人的成长进程,“窜个儿”最猛的时候,发育问题往往也会相对集中。倘若不及时干预规范,不仅可能伤害消费者,还可能反噬新业态自身。
加强监管,与其说是强力约束,不如说是积极引导。固然,新业态一开始的“突围”,在于技术的突破、创意的萌发,更多是“实验室思维”,但进入市场大环境后,便不能再任由“各行其是”了。
管理与发展,是一体两面、相互促进的。市场经济并非自由无序,必要的监管将促进微观主体公开公平竞争。而科学的管理制度、有效的管理方法,也将优化资源配置,减少无谓损耗,推动要素有序高效流动。
说到底,创新技术也好,加强管理也罢,都是为了丰富和提升消费者的体验。一步步克服“成长的烦恼”,新生事物才能始终活力迸发,最大程度地孕育出新动能。
(三)
既然强化监管是大势所趋,那么监管又该如何提质增效?
不同于传统产业的简单规模扩张,新业态是经由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先进技术推动的革命性或者颠覆性变化。新业态会如何演变,对未来生活将造成什么影响,可能带来哪些负外部性,社会难以预料,提前预判具有相当挑战性。这也是为什么,一段时间以来,监管常常陷入“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被动局面。
着眼于此,简单“做加法”,显然无法实现有效管理,破题的关键还是做好统筹规划。
首先,亮明底线。新业态,可能是各种业态的跨界、交叉,可能开辟了全新的产业形态,但归根结底都要服务于人,最终都需要符合当下的道德伦理和法律规则。无论业态如何焕新,形式如何变化,如“童叟无欺”“公平交易”等理念都必须坚守。
其次,筑牢防线。倡导再多不如治理一次。对乱象最有力的震慑,永远是切实的痛感。特别是一些“重灾区”,谁来监管、怎么监管、如何惩处,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加强源头治理,健全法律规范,加强标准体系建设,一步都不能少。
第三,适时跟进。当产品形式、服务模式、商业范式“日新”,监管也要与时俱进。密切关注新业态的演变进程,因时因地因事调整,加快制度管理的完善步伐,才能让技术跃进、范式革新与市场发展保持同频。
(四)
数据显示,2024年,我国新产业、新业态、新商业模式“三新”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进一步提高,超过18%。“营造有利于新业态新模式发展的制度环境”,已经成为一项重任。
“扶上马,送一程。”新型消费在新产业、新业态和新模式的深度应用,已成为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重要载体。顺应其成长特点和发展规律,着力破除各类制约因素,在安全与发展、秩序与活力之间做好平衡,培育形成良好创新生态,才能催生更多消费新热点,释放内需更大潜力。
在百米高空喝咖啡、到老旧街区解锁时尚潮流、与机器人来一场亲密互动……放眼大江南北,消费领域的产品形式、服务模式、商业范式仍在持续上新,越来越多的新场景赋能美好生活,每个人都有了各自的休闲方式。
站在新消费时代的“十字路口”,各类新业态新模式得锚定向善,才能稳定向上。
撰文:田闻之、关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