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人民政协报

△“95后”全国人大代表、广东省机械技师学院教师杨登辉（中）在指导学生提升器件加工精度（2月25日摄）。新华社记者 刘大伟 摄

“中国为什么没有埃隆·马斯克？”

对于这个问题的采访视频，前不久在网上流传很广。受访者是全国政协委员、中国工程院院士、阿里云创始人王坚。

“我们老是讲中国没有埃隆·马斯克，我觉得这句话要拆开来讲，如果你只是说中国还没有像埃隆·马斯克那么成功的人，我是认的。但还有另一面，就是中国到底有没有这样精神境界的年轻人？我知道是有的。”

如何为这样的年轻人提供成长的“沃土”，正在参加全国两会的王坚与其他委员一起，就人才发展共谋良策。尽管建言者所属界别不同、角度不同，但指向是一致的——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人才是战略性支撑。

人才成长需要“沃土”

“其实很多年轻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长处。他不知道他有的东西，是这个社会上最稀缺的东西。我要向他们致敬。”身着格子衬衫、休闲裤的王坚在委员中保持着较高的辨识度，每当他发言时，都会吸引媒体记者的密集关注。就连其他委员也会时不时过来和他交谈，请教关于当下最为火热的人工智能话题，以及技术背后的最新理念。

王坚及其团队的成功，验证了科技创新、人才培养之间的紧密关联。

历史上每一次科技革命的进步，都伴随着人才资源的迸发。自2021年中央人才工作会议召开后，随着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的加速建设，人才链、创业链、产业链、资金链、政策链进一步交织，人才活力进一步释放。王坚所在的杭州就是其中之一。人才为这座城市近年来在科技领域的不断进步提供了重要推动力。

具体到人身上，能力是硬核、精神是内核。

过去一年多的援青经历，让全国政协委员连玉明有机会三次来到青海的“原子城”。在这个我国第一个核武器研制基地旧址里，他深感震撼并产生了“两个为什么”的思考：为什么新中国成立之初，数以千计的科学家在经济落后、技术空白、环境恶劣的严峻形势下放弃海外优厚待遇，冲破重重阻力回到祖国，在“干惊天动地事”的同时，甘做“隐姓埋名人”？为什么在祖国繁荣强大之后，那么多人却在向往海外生活？“究其根本，问题还是出在理想信念上。”在连玉明看来，今天，包括“两弹一星”精神在内的理想信念作为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源头，更加值得大力弘扬。

催生“千里马”的“伯乐”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们不缺千里马，缺少伯乐。”在全国政协委员周忠和的经验里，伯乐并非完全指人，“有时候指的是制度，好的制度能够产生千里马。”

3月5日上午周忠和在聆听政府工作报告时，特别留意到关于人才评价体系的这句表述，“深化人才分类评价改革和科教界‘帽子’治理，建立以创新能力、质量、实效、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体系，鼓励各类人才潜心钻研、厚积薄发。”

这位来自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中国科学院院士，在政协履职的许多年里，一直在为改进和完善人才评价体系持续呼吁。他认为，“帽子”问题的治理成效已经初步显现给用人单位更多的自主权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之一。

同样对前景持积极乐观态度的是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科学院院士袁亚湘。袁亚湘所研究的数学，正是奠基了高水平科技发展的基础研究学科。令他感到高兴的是：近年来，我国科技领域取得了显著进展，尤其是年轻科技人才表现突出，成为推动科技发展的重要力量。“正因如此，我们更应该不断完善青年科技人才的成长环境，真正关心他们的需求和困境，给他们创造更好的环境，鼓励他们潜心研究，为国家作出更大的贡献。”

袁亚湘也坦言：尽管以头衔、职称为代表的“帽子”现象有所减少，但青年科研人员仍面临升职、“非升即走”、量化指标考核等压力。他希望，“科研工作不应被‘逼’出来，而是要基于兴趣和热爱。因此，要改革量化指标，减少对基金、论文数量等硬性指标的依赖，多措并举提供科研平台，优化人才生态。同时要更多依赖本专业领域专家进行评价，让评估体系更贴近实际、充分营造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社会氛围。”

人才建设要“自力更生”

也要“开源”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深入实施科教兴国战略，提升国家创新体系整体效能。坚持创新引领发展，一体推进教育发展、科技创新、人才培养，筑牢中国式现代化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全国政协委员、九三学社福建省委会主委王长平认为，这是国家重视拔尖创新人才培养的一个信号。

聚焦“加强拔尖创新人才、重点领域急需紧缺人才和高技能人才培养”，王长平以数学这一基础学科为例，“孩子们的天赋通常在初一甚至小学五六年级展现，拔尖人才的早期发现和培养至关重要。”然而他发现当前拔尖创新人才培养仍面临诸多困境，“升学体制过于追求‘齐步走’，现行教材为适应大部分孩子的学习水平，编写较为基础，这使得有特殊天赋的孩子无法得到特殊培养，学校的常规教学内容他们‘吃不饱’。”

王长平表示，国家推出的高校强基计划，是除高考外另一个选拔人才的途径。但这一途径侧重录取环节，在人才前期发现和培养上仍有不足。为此，王长平建议出台相应政策，给予学校更多自主权。“学校应充分发挥自身在教育系统中的力量，因材施教，让不同水平的学生都能得到合适的教育。”同时他建议通过规范管理社会上优质的学科竞赛，为拔尖人才的成长提供平台，形成从早期发现到后续培养连贯的体制和机制。

中国是一个大国，对人才数量、质量、结构的需求是全方位的，王长平坚信：“只要各方共同努力，解决现存问题，建立起科学合理的培养体系，就能为国家培养出更多优秀的拔尖人才，为科技发展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撑。”

人才自主培养，并不意味着自我隔绝。正如当前广受关注的DeepSeek人工智能应用，其关键在于中国技术的开源，颠覆了以闭源为代表的技术方向。开源的思路也体现在中国的人才观上：中国发展需要世界人才的参与，中国发展也为世界人才提供机遇。周忠和建议：“要建设科技强国，人才不见得非是本单位本土的，还要面向外单位、面向世界引进人才。”对于人才流动，他呼吁还是要在流动中遵循必要的规范，不要被功利心破坏了学术生态。

记者：韩雪 刘彤 李冰洁

文字编辑：路强

新媒体编辑：石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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