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岳倩
某企业工人在新能源商用车底盘装配线上作业。肖艺九 摄在海南省海口市秀英港，海口海事局工作人员在新能源车专用运输船“绿源二号”上进行开航前检查。杨冠宇 摄大力发展智能网联新能源汽车、加快推进自动驾驶量产、加快车路云一体化产业落地……今年全国两会期间，无论是政府工作报告，还是代表委员的议案建议、提案，汽车智能化相关内容被多次提及。
在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等新兴技术的推动下，汽车产业加速变革。大力发展和普及智能化，已经成为车企竞争的新角力场。今年农历新年刚过，比亚迪就发布全民智驾战略，行业上下开启了“你有我也有”“你有我更好”的比拼，消费者也开始就“什么才是高阶智驾”展开热议。业内普遍认为，2025年是汽车全面普及智能驾驶系统的关键之年。
车企竞相发力智能化
2024年以前，新势力品牌在智能化方面的表现就比较激进。如2015年，特斯拉推出Autopilot系统，首次将车道保持（LKA）与自适应巡航（ACC）组合为L2级功能，开启商业化智能驾驶时代。当前，特斯拉的智能驾驶已进化至FSD（全自动驾驶）。鸿蒙智行和小鹏在2023年年底已推出“全国都能开”的高阶智能驾驶，蔚来、小米、理想3家新势力在高阶智驾领域都取得相应成绩。
近年来，新能源汽车市场占有率逐渐提升，其智能化程度实现长足进步，消费者对其接纳度也在不断提升。咨询机构君迪（J.D.Power）相关报告显示，消费者购车决策中“智能驾驶功能”权重从2020年的12%增至2023年的35%，成为仅次于续驶里程的第二大考量因素。在这样的背景下，2024年下半年，传统车企开始发力智能化。在去年10月举办的2024奇瑞全球创新大会上，“科技智驭未来”是其鲜明的主题。奇瑞汽车发布面向未来的高阶智能驾驶技术方案，宣布将全面进入高阶智驾NOA元年；2025年，高阶智驾将搭载10多款车型量产上市。
今年2月10日，比亚迪举行智能化战略发布会，其董事长兼总裁王传福宣布，比亚迪全系将搭载高阶“天神之眼”智驾系统，10万元级别以上车型全系标配，10万元级别以下车型多数搭载。长安、吉利、极氪、东风等车企也积极展示其在自动驾驶、智能座舱等智能驾驶领域的最新成果。2月9日，长安汽车发布智能化战略“北斗天枢2.0”计划，该企业相关负责人表示，将在未来3年内推出35款数智新车。吉利汽车集团CEO淦家阅近日在内部会议上宣布，将于3月初发布重磅AI智能化战略，为用户带来颠覆性的智能化体验。
致力于提高智能化体验的不止新能源车，提高燃油车的智驾水平也成为厂商提高竞争力、赢得市场的重要发力点。
需要注意的是，行业普遍认为，燃油车做智驾难度更高。据了解，业界认为燃油车难以实现中高阶智驾，主要存在3个技术瓶颈：燃油车12V蓄电池无法支撑中高阶智驾高算力和传感器的功耗；燃油车的散热系统无法满足中高阶域控的散热需求；燃油车的发动机迟滞可能导致体验不佳，甚至无法满足国家法规要求。还有研究表明，要实现L2﹢智驾系统，需额外增加8%至12%的硬件成本，而电动汽车因原生预留算力冗余，边际成本增幅不足5%。博世智能驾控系统中国区总裁吴永桥却有完全相反的观点：“从技术角度而言，燃油车要实现中高阶智驾，是完全可行的。”他还通过具体分析，阐述了上述3个难题如何解决。从实际项目验证来看，在分析了电动汽车智驾加速度响应时间需求、加速度变化率、加速度瞬时极限、稳态误差等方面后，博世从某个量产项目中得出“燃油车做高阶智驾对性能没有影响”的结论。此外，已有燃油车大厂在推动燃油车搭载中阶智驾方案乃至高阶智驾方案。
这些车的智驾性能，需要消费者进行验证。但对于整个汽车行业来说，燃油车的智能化转型不仅丰富了消费者的选择，也推动了智能驾驶技术的多元化发展。
智驾推进路径多元化
虽然越来越多的车企跟进推出智能驾驶系统，但不同车企的研发模式也有所不同。国内的造车新势力，如蔚来、小鹏及华为等，聚焦智驾算法自研，吉利、长城、比亚迪等自主车企大厂也偏向于方案自研。国外的车企如丰田、大众，则更依赖博世、大陆等供应商的方案，并通过投资智驾公司以补齐短板。
基于对汽车智能化重要性的考量，不少车企吹响了技术“全栈自研”的号角，但部分车企自研软件进展远低于预期，拖慢了新车交付时间，失去了先发优势。在经过一定时间的探索后，越来越多的车企开始认清自己能力的边界，不再一味地追求“全栈自研”，而是希望掌握全栈能力，即“全栈可控”，将确保供应链的完整性和安全性作为核心目标。车企所宣传的“全栈自研”并非完全意义上的自研，大部分车企是在部分领域实现自研。例如小鹏和理想的自研均体现在智能座舱、智能驾驶等软件层面，底层的电驱动、电池等部件依旧依靠外采，没有盲目追求软硬件均实现“全栈自研”。
整体而言，国内车企推出智驾的时间早于跨国车企。不少国内造车新势力于2020年前后开始落地高阶智能驾驶。而全球汽车巨头丰田和大众汽车，直到2023年才推出各自的智能辅助驾驶系统。目前，合资车企已加快智能化自主研发的力度，但更多仍是与华为、地平线等本土公司进行合作。
可以说，寻找强有力的智能化合作伙伴成为车企的一致选择。在选择与供应商合作的同时，车企也在智能化的道路上持续追赶，通过“自研”与“合作”的互相补充，实现全方位布局。
在智能化变革的大潮中，谁能走到最后？根据目前的行业现状，不少业内人士认为，中国企业将在智能化变革中胜出。但不容忽视的是，如何盈利是决定技术能否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然而，大多数企业至今还没有找到良好的商业模式，技术发展与商业化的矛盾突出，这是相关企业面临的一个严峻问题。据了解，仅开展在软件层面的自研，企业就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小鹏汽车发布的财报显示，2024年度，该企业在智能研发方面投入预算35亿元，并招募了4000人，大量成本投入使小鹏仍处于亏损状态。如果不能解决资金和人才问题，企业就需要外部资金投入才能维持。对于传统车企而言，依靠燃油车等传统业务能获得较为稳定的利润，并为智能化转型创造前提条件。为此，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有限公司资深首席专家、中国汽车战略与政策研究中心总工程师吴松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不要小看合资品牌，造车终究要看综合素质，商业的逻辑最终是盈利，是规模效应和成本优势，倒下的也不一定是外国品牌。
智能化的发展还带来了汽车供应链上的角色重构。由于智能汽车不完全依赖硬件，而是倚重可以迭代的软件，通过软件更新的方式让汽车“更新换代”。这决定了整车企业要想加快产品迭代速度，就必须与芯片制造商、软件开发商、传感器供应商等深度合作。因此，零部件供应商在新车开发中的话语权和参与度变大，零部件厂商从简单的供货商变为了车企的战略合作伙伴。
相关标准和法规需加快完善
智能网联汽车产业高速发展，带来一些新挑战，比如责任划分不明确、安全措施缺位等。加快完善相关标准和法规，也成为行业和消费者的共同期盼。
为推动产业高质量发展，政府部门已经采取相关举措。近期，工业和信息化部联合市场监管总局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智能网联汽车准入、召回及软件在线升级管理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对强化智能网联汽车研产销用环节进行了规范和要求。《通知》明确汽车生产企业生产一致性和质量安全主体责任，加强产品准入和召回管理，进一步规范汽车软件在线升级（OTA）活动，同时细化产品准入与召回管理要求，深化汽车安全沙盒监管，健全事件事故报告与研判机制，加强产品认证服务和管理。《通知》提出，企业向消费者提供有关智能网联汽车驾驶自动化等级、系统能力、系统边界等信息时，应当真实、全面，不得作虚假、夸大系统能力或引人误解的宣传，确保消费者正确理解和使用智能网联汽车产品。此外，企业在组合驾驶辅助系统或者功能命名和营销宣传中，不得暗示消费者该系统可以作为自动驾驶系统使用。
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有关负责人表示，智能网联汽车作为汽车产业发展的战略方向，正处于技术快速演进和市场加速布局的阶段。当前，组合驾驶辅助系统应用已从高速场景逐步扩展至城区复杂场景，OTA活动日益频繁，持续更新着车辆产品的功能和性能。《通知》的出台，旨在为行业提供清晰、透明且可预期的制度规范，指导企业加强能力建设，有序开展技术、模式和产品的创新与推广应用，培育和壮大新质生产力。
业内专家分析，汽车产品关乎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和公共安全，提升汽车安全管理水平至关重要。《通知》加强搭载组合驾驶辅助系统和具备OTA功能的智能网联汽车产品管理，健全安全管理体系，压实企业主体责任，有助于提升产品安全水平，保障产业发展行稳致远。
自动驾驶是智能网联汽车的核心技术，也是实现智慧交通的重要一环，正逐渐成为业内的关注焦点。
从其他国家情况来看，自动驾驶立法正从早期探索迈向全面立法阶段。美国自2016年起发布一系列相关指导政策，德国在2021年制定自动驾驶法案，日本也通过修订相关法规推动自动驾驶汽车上路行驶。
全国人大代表、广汽集团董事长冯兴亚认为，推进自动驾驶商业化落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实现高质量发展的有效举措，也是我国从汽车大国迈向汽车强国的重要保障。但是目前我国关于自动驾驶的立法进程相对滞后。我国智能驾驶汽车试点上路工作在2023年11月拉开帷幕，计划于今年实现智能驾驶汽车规模化生产，正式上路前迫切需要解决事故责任如何认定及承担的问题。
全国人大代表、重庆长安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朱华荣表示，自动驾驶已具备坚实的技术储备与商业化基础，前瞻性和创新性的标准与法规需要及时跟进。他建议，加快完善我国自动驾驶系统立法，结合自动驾驶汽车产业发展现状，建立责任认定机制，对不同等级和形态的自动驾驶车辆明确责权利，并加快完善具有引领作用的自动驾驶标准体系。
选购“智驾”车切勿盲目跟风
1.谨慎选择品牌和销售商家。
消费者购车时应选择口碑好、售后服务网点多、规模大的销售企业，优先选择4S店。购车前通过网上或者线下了解车型的质量和口碑。使用过程中遇到质量问题，对4S店处理结果不满意，可以先向厂家投诉，无法解决时可以向当地12345或12315热线投诉。
2.结合需求理性选购。
目前没有官方机构或权威机构对于“高阶智驾”进行明确定义。行业内对于自动驾驶的分级是：L1级至L2级为辅助驾驶；L3级及以上为有条件的自动驾驶；L4级为在绝大部分场景下车辆可实现自动驾驶，且不需要驾驶员干预，系统能自行做出判断；L5级是完全自动驾驶，不需要驾驶员和方向盘。国际自动机工程师学会（SAE）定义的L3级及以上为高阶智驾，但因法规限制L3级未落地，当下行业多将具备城区NOA（自动辅助导航驾驶）功能视为高阶智驾标志。消费者选购车辆时切勿盲目跟风，应根据自己的需求，通过到店咨询、网上搜索、测评比对、自行试驾等方式充分了解产品，在理性甄别的基础上进行综合决策。
3.签订合同时注意细节。
消费者与商家签订购车合同时，应明确注明车辆与合格证一起交付。无论是交订（定）金预订车辆、通过贷款渠道购车还是全款购车，都要签订正规的书面合同，把价格、车辆型号、车身颜色等明确列出，避免纠纷，方便维权。
4.保持良好使用习惯。
消费者要养成良好的新能源汽车使用习惯，在启动、停车、充电、驾驶等操作中，要充分考虑新能源汽车电池特性。
